（2014.03.17）

MH370到底去哪兒了？全中國、全世界都在問。

籠罩在馬航失聯客機上的巨大迷團，前天下午浮現出重大并且極其顛覆性的線索。作為馬來西亞政府最高首腦，納吉布在電視鏡頭前親口宣布，有證據表明，是有人蓄意改變了MH370的航向，呼叫應答系統被人為關閉，航班最后與衛星失去聯系的時間是當地時間8日早上8點11分，哈薩克斯坦、土庫曼斯坦一直延伸到泰國以及印度尼西亞到南印度洋這兩個走廊地帶很可能是飛機前往的方向。

盡管馬來官方的正式口徑仍是“難以確定是否涉及恐怖主義”，但根據“飛機從雷達消失前有戰術躲避動作”等細節，人們已經普遍相信，MH370是被劫持，而機長很可能參與了行動。

瞠目結舌。這個即便是最大膽的好萊塢懸疑片編劇都不敢想像的離奇情節，這個已經提前預定全球年度十大新聞的航空史空前事件，真實地發生在了安全措施極為嚴密的飛機上，發生在了監控衛星環繞地球的21世紀。

在為機上乘客命運祈福的同時，幾十億圍觀者的心情與其說是恐慌，還不如說是完全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困惑與好奇中：為什么？怎么做到的？去了哪里？

現在回想起來，3月12日出現的“失聯客機曾折返馬六甲海峽”一說，盡管被馬來西亞空軍司令達烏德立即否認，但其實就是真相泄露的痕跡。

轉折點的正式開場，大致是從美國華爾街日報在13日宣布“美國調查機構懷疑馬航370航班在失聯后仍處飛行狀態，引擎數據顯示馬航失聯航班總計飛行5個小時”后開始。盡管馬來官方當晚再度否認，但CNN、ABC在第二天凌晨亦報道了“客機失蹤后可能在數小時里發送了多條數據”、“美方傾向認為飛機通訊遭人為關閉”等消息。

路透社當天下午的發布更是轟動全球：“有熟悉調查的消息源稱，軍方雷達跟蹤暗示，有人蓄意駕駛著失蹤的馬航航班飛越馬來半島，往安達曼群島方向飛去。調查者相信，失蹤航班是沿著介于導航航點之間的一個路線飛行的，這顯示它是由一個受過航空訓練的人駕駛的。”

至此，那幅顯示MH370沿西南方向橫穿馬來西亞國境并刻意繞開某個點的飛機軌跡圖，傳遍中國互聯網。所有因為搜救調查遲遲沒有實質性進展而略有懈怠的注意力，被這個出乎意料的轉折而徹底激活。

前天凌晨起，中國媒體又陸續編譯出更多外國同行提供的重磅消息。包括英國衛報的“衛星運營商證實收到MH370發送信號”、BBC的“衛星收到信號說明飛機當時完整”、紐約時報的“雷達暗示客機失聯后多次大幅調整高度和轉向”。

而后，華爾街日報又宣布，“對于失聯客機的調查現在重點關注飛機上有一名或以上成員蓄意改變航線，并試圖掩蓋客機所在位置的可能性”。午時，英國天空新聞和美聯社更接連援引馬來西亞官員的說法，聲稱“調查人員確認客機遭劫持并被刻意改變航線...劫機說不再只是一個理論而是確定的”。

所以，當馬來官方宣布將在1點30分召開發布會后，人們其實已經提前知道了那條需要總理出席以宣布的“重要消息”究竟是什么。

瞬間，“飛機最后一次聯絡衛星是8時11分”、“客機聯絡系統是人為關閉”、“折返或是機上人員蓄意為之”、“正調查失聯航班是否遭劫持”等，成為中國互聯網上人們奔走相告的消息。

雖然人民網、新華網仍然堅持把習近平任中央軍委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小組組長的消息當作首頁頭條外，但央視網也已經跟隨自家直播鏡頭以及新浪騰訊搜狐網易鳳凰的節奏，把目光全面轉向馬六甲海峽以西。

CNN在直播中根據衛星數據而繪就的那張畫有兩根紅色弧線的地圖，進一步明確了MH370的兩條可能去向軌跡，而根據BBC記者聲稱，馬來西亞官員相信飛機最有可能的位置是中國和吉爾吉斯斯坦邊境。

此后，陸續又有“拉登女婿：911主謀與馬極端分子曾謀劃劫機”、MH370機長的妻兒在航班失聯前一天搬離住所”、“失聯航班曾超限爬升，或為弄暈機上人員”、“航班躲避雷達手法不像民航機師”等消息傳來。

央視記者昨天下午更從吉隆坡發回報道，宣布“在乘客里面，有一個非常值得懷疑的人。他出生在中國，后來在土耳其接受教育，后來到了英國教了兩年書，但最后一個部分，讓人覺得敏感，他到瑞士學了飛機發動機方面的相關知識，而這個乘客就在本次航班上”。

據此，微博微信上的中國民間福爾摩斯們也已悉數上陣，把他們的各類知識儲備全部轉化成了各式異想天開卻又振振有詞的案情分析。

流傳最廣者有四。

其一指向馬來西亞政局之爭。或稱MH370機長是馬來西亞反對黨的忠實信徒，為了抗議報復其領袖安瓦爾被本國法院裁定雞奸罪名成立，怒而實施本次劫機計劃；或稱劫持一架載有大量中國人的客機，是為了以此要挾需要華裔選票的主要執政黨巫統。@互聯網信徒王冠雄就是持此觀點的代表之一。

其二指向“烈士之海”。恐怖分子頭目本·拉登被美國葬于阿拉伯海后，這片海域被基地組織稱為“烈士之海”，而3月10日恰巧就是拉登生日，一些推測者相信，機長是竭盡航油將MH370開至阿拉伯海，以示殉葬，用飛機上人的生命來染紅伊斯蘭圣戰的旗幟。@ephoto據此思路寫就的分析，即被@天涯社區稱為“理據和邏輯幾乎無懈可擊”。

如果說前面這兩個推測，還算是有現實支撐，所以可以在一些中國媒體上獲得引述，那么，后兩種只能流傳于社交媒體和網絡論壇上的案情分析，就是完完全全的“陰謀論”，充滿著中美兩國間諜戰的橋段。

其一是指機上有中國間諜人員，本欲帶回至關重要情報，結果被美方發現，因此威逼馬來官方同唱雙簧，隱瞞飛機去向，甚至不惜擊落以毀尸滅跡。

其二有異曲同工之妙，系指機上有一欲向中方投誠的美方高級情報人員，為防其泄露機密，美方痛下殺手。持以上推論者，更多地相信MH370如今被美方藏匿在印尼南部的圣誕島。

同樣，因為這種對中美間諜戰的聯想，一個由上海聯合減災與應急管理促進中心官方認證賬號發布的微博，在被新浪判定為不實消息前，獲得了接近15000次的轉發跟帖：“ 俄羅斯媒體稱，俄軍方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士說，據他們掌握的信息，失聯客機在美國印度洋基地迭戈卡西亞島，客機藏在機庫里，這個新機庫是兩年前建的，能停B52等大型機體。美國這樣做無非就是勒索中國不要倒向俄羅斯，以防中俄聯手在烏克蘭讓美帝輸得褲子都脫光。”

例如，@平民王小石看上去就篤信這一說法。這位曾寫就《中國若動蕩，只會比蘇聯更慘》的微博名人，便以中國駐馬大使黃惠康早前所云“此次馬航航班失聯非同尋常，有很多令人疑惑的地方，大家要有耐心，很多事情超出了想象和控制力”為據，發布《馬航飛機失聯事件背后的大國博弈》：“自昆明暴恐襲擊到馬航飛機失聯都不過是烏克蘭亂局的策應點，一切都在為克里米亞3月16日公投將引發的高烈度對抗甚至是熱戰而逼迫中國屈從美歐勢力。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中國如何在這樣不利的局面中破局而出...”

在動機之爭塵埃落定之前，現下當務之急仍是找到MH370的最終去向。

騰訊特派記者前天晚間發回的《馬軍方人士披露MH370航行線路》，曾經給出了兩個具體答案：“這位軍官分析稱，這架飛機有兩個可能的航向，一個是往西走，至索馬里；一個是往北面走，先后經過泰國、緬甸等國邊境處，至蒙古南部。蒙古方向的線路，正好是經過幾個國家的邊境處，均為雷達監測薄弱地帶。他表示，在航空界有一個常識，索馬里和蒙古南部，是世界上兩個不需要目標國同意就有著陸可能的地方，其中索馬里處于事實無政府狀態，而蒙古南部則有供走私犯使用的秘密機場。”

不過，在CNN依據衛星通信原理公布了分別指向印度洋南部和中亞地區的兩條軌跡后，索馬里和蒙古之說不再受到關注。

針對“兩條可能航線哪條更加‘靠譜’”之問，北京青年報昨天提供分析。先是中國航空學會科普工作委員會委員王亞男基于迫降成功率而推論“西北方向的可能性大一些”：“西北方向線路主要是大陸，飛機一旦遇到險情，水上迫降的成功率比陸上迫降的成功率低。即使在水上迫降成功，緊跟著面臨的就是海上求生的問題。而在陸地上，即使迫降得不好，也可能獲得當地居民的救助。”不過，文中，另有反恐和安全領域相關人員表示，向西北方向往中亞飛行的航線幾乎沒有可行性。

新華社昨日亦引用印度軍事和民航專家分析，聲稱“失聯飛機飛過印度領空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印度軍隊有好幾套軍事雷達可以測到進入領空的飛行物，印度空軍隨時都可以攔截甚至擊落。他們認為，飛機即使信號系統被關閉，也無法躲過軍事雷達。”

雖說也是一頭霧水，但昨晚中新社總算給出了個“MH370位置兩到三天有消息”的時間表，并因此廣獲門戶首頁推薦：“馬方已向南北兩條走廊上的國家請求協作，各國也紛紛表示支持，參與搜救的力量已增至25個國家和地區。中國反恐專家李偉表示，如果涉及這兩個走廊地帶的國家都積極回應，以他們認可的方式提供軍用雷達數據，兩到三天就應該會有結果。海軍軍事學術研究所研究員曹衛東雖對馬方的行動效率估算有所保留，但也認為，飛機向西南飛行的可能性更大，未來應該加強西南海上方向搜救。”

從納吉布公開兩條走廊那一刻起，鳳凰網就傾向于南線，其首頁所薦評論員唐駁虎當晚即聲稱圣誕島以及澳大利亞海外領地科科斯（基林）珊瑚群礁均是選項，降落當地機場后“被官方機構掩蓋起來還是有可能的”。

昨天下午，又發表《MH370要平安落地，還需滿足一個條件》之論，嘲笑有很多媒體包括國際媒體“被馬來高官的忽悠順著北線走”：“3月8日馬來/北京時間08:11當時的晨昏圖景，所謂的哈薩克斯坦、塔吉克斯坦、新疆，都依然處在黎明前的黑暗中，MH370是不可能降落到這片地形崎嶇地區的什么‘山谷中的小機場’的（實際上也沒幾個）。反之，雅加達到圣誕島一帶，已經日出天亮，當日該地區有在風力作用下東移的少量云層，但總體尚好，落地不成問題。”

@PickRide葉劍飛和@夏威夷旅游網張健是另兩個活躍的民間微博賬號，他倆傾向于認為MH370根本就不在那兩條軌跡線上，沒那么南也沒那么北，而是瞄著印度一路向西。

這兩位富有全球旅行經驗的CEO互相啟發，早在3月12日即推理飛機可能被劫持，“完整地存在于某一個地方的可能性沒有想像得那么小，馬來人或者馬來軍方甚至有可能知道他們在哪里”。

次日，又成功地趕在路透社宣布“安達曼群島方向”之前，依據劫機者模擬到北京路線的概率，預測飛機“現在可能在斯里蘭卡或安達曼尼克巴群島（斯密斯島）上”。

14日子夜，后者更推測“這是針對印度的一次政治劫機”：“因為無論是飛中亞，非洲，都會飛越印度，巴基斯坦，中國大陸領空，而不遭到這幾個擁有較強大空軍國家的戰斗機升空攔截是不可能的...恰恰安達曼群島是最好的選擇..并非不能找到適合飛機降落的地方，而且劫機者事成后極其容易逃匿...飛機落地前放空燃油，低空關閉發動機，低速低空降落至某小島附近海面，乘客陸續乘坐飛機救生筏上岸，飛機放水，沉沒于印度洋中，人質進入荒島叢林...”

隨著馬來官方前天正式承認有人蓄意改變MH370航向，這兩位微博上的福爾摩斯名聲大噪。

昨夜，張健再接再厲，聲稱“除了之前提到的印度分裂/政治恐怖組織外，現在看來也不能完全排除馬來西亞國內恐怖組織的可能”，重申“我堅定地認為，那架波音飛機，就在孟加拉灣的一個小島上”。

已被崇拜者贊為“大神”的葉劍飛亦發布“MH370最后一篇長微博”，認定“這是一次極為特殊的劫持案”：“...即使馬政府不告訴真相，事情也是明擺著的，飛機至少需要一個臨時機場降落。地面上也有人接應。地面接應者有可能是從馬來西亞提前過去的。這個地方還是很有可能在孟加拉灣或者屬于安達曼區域的一個無人島上。他們應該修了一個臨時跑道，用大量的跳舞毯或LED燈做臨時降落指示。這個跑道可能被人為地染色偽裝，和周邊地表相同，使得公開的衛星可見光圖像無法分辯跑道明晰的圖像。”

在建議全球人肉搜索者“從跳舞毯、應急燈或射燈的巨量訂單入手”后，@PickRide葉劍飛更明確認定馬來官方之所以此前“一再誤導”是因為“他們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劫機者現在明確的策略是通過不暴露位置來獲得討價還價的資格，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整個世界為飛機憑空消失而抓狂，越抓狂對馬政府構成越大的壓力...人質不回來，現任馬政府運作基本上也一塌糊涂，面臨各國窮追不舍的壓力。馬方總理每天都得為此事焦頭爛額，別的啥也不用干了。這其實也就是劫持者想要看到的局面，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按照常規出牌。這本就不是一局牌。”

中國人對馬來官方的指責和猜疑確實與日俱增。且不談微博微信上對這個國家的有罪推定，即便是通常需要顧忌外交話題敏感性的正式媒體，對其信息混亂、工作拖沓亦多有發難。

于是，新京報昨日報道中有關“馬總理進入發布會現場時中國大使未起身迎接”的內容，被門戶編輯們發掘成了首頁標題；21世紀網允許記者大罵一聲“馬來西亞政府在此次馬航事件中的所作所為，完全可以用‘坑爹’二字來形容”。

應和環球時報此前連發社評《馬方搞亂飛機失蹤空域太不應該》、《馬國也是受害者，對它抱怨又同情》的立場，京華時報亦質問“真話是否曾被劫持”：“在納吉布顛覆性的聲明后，在十多個國家調頭向西開始新一輪行動前，大家恐怕有理由問一句：誰能證明，這一次，馬來西亞政府說的是真話？”

在昨今兩則首頁專題中，騰訊亦根據“機長因政治傾向劫機”的可能性，接連強調“馬來西亞長期的威權政治已經引發越來越多不滿”：“馬來西亞方面搞錯了航班失聯的時間和地點兩個核心信息...信息錯誤的部分原因是人為關閉客機聯絡系統加大了調查難度...某些重要線索未能及時發現與同步，馬方管理混亂也難辭其咎...實際上，馬來西亞這種混亂根植國內，此次失聯事件使其暴露于世。”

此外，新浪今晨還在首頁展示源自BBC的質疑——《馬來西亞軍方在關鍵時刻在做什么？》。

越南則繼續收獲中國人的謝意。依據解放日報對越南搜救副總指揮吳河中的采訪記錄——“越南已經把自己所有領海都搜遍了，只要飛機在越南，越南一定會將它找到，他說，不管投入多少，越南都有責任這么做，他說，中國和越南是朋友，他們在發布消息的時候，會在所有外媒中優先考慮中國記者”。

@藍鯨財經記者工作平臺帶頭高喊“看了好感動，以后我們去越南旅游吧”。即便是那個流行的調侃段子——“機上沒一個越南人，領海領空全開放了讓10個國家找，越南勤勤懇懇在海面撈了四天垃圾，自己努力找到的東西還全被馬來西亞給否定了，估計海上的垃圾都快被越南撿光了！最窮的國家，最差的設備和幾架破飛機，還這么努力的找...結果居然被馬航耍了，又得跑去馬六甲了”，其實也是在贊揚鄰國此番之仗義。

當然，在指責馬來西亞是“豬一樣的隊友”之余，一些民間意見領袖亦對中國官方提出批評。其中一個帖子即以“失聯飛機，最真實的暴露了中國五大軟肋”為標題，指稱“在高精端軍事上，中國并不像吹噓的那樣強”、“一旦遇到重大問題，最后只有中國自己在唱獨角戲”、“在失聯飛機問題上，中國缺少自己的判斷和分析”、“救援其實就是另一場戰爭，中國已經輸了”、“外交公關能力差到極點”。

有關越南的討論，亦因這個社會主義鄰國近期改革動向，而不可避免地被一部分意識形態對立者拉入了民主命題中。右派大V@趙曉即說明了自己“點贊越南”的理由：“有人說這是因為越南舊恩今報，畢竟是曾經的兄弟；有人說這是因為我們強大了，手里有大棒胡蘿卜；有人說這是因為美國衰弱了，小弟們識風轉舵。越南只是說：人的生命高于一切，不論投入多少，越南都有責任這么做。越南的改革不過十幾年的事情，卻已讓人看到了靈魂深處價值觀的變革！”

而更加喧賓奪主的插曲，則再一次因為中國媒體的表現而起。

不再是事發之初那場有關“記者是否應該采訪家屬”的口水戰，這一回爭執的核心不是新聞操守，而是專業能力。

以中國當下最著名的記者之一羅昌平前天下午發布的微博為發令槍：“圍觀馬航失聯事件，CCN、美聯社、路透社、紐約時報等，基本壟斷了關鍵信息的發布權，并對馬來西亞形成倒逼反證，從而拼湊相對完整的信息流。從這種意義講，中國沒有一家真正的國際媒體，自然提供不了核心信源。信息時代，所謂大國，以及軟實力，擁有一個國際媒體組合也應該是大國的標配，利大于弊。”

一語激起千層浪。對中國媒體的批評紛至沓來，并且毫無意外地繼承了一周以來對@人民日報等的諷刺。然而，和上一輪以記者為主角的爭論類似，為中國媒體辯護的聲音也沒有沉默。

從這個角度來看，央視英文頻道主播周柳建成昨晚在微博上專門貼出其對馬來西亞國防部長的獨家專訪，并強調“這個專訪被幾大媒體播出和轉播，包括CNN、CCTV中文和英語新聞頻道”，應該就是一種行勝于言的回應。而已被嘲諷了一周的@人民日報，倒也并沒有就此失去“煽情”定力，昨天子夜照例祈福：“只要有可能，就還有希望。”

最好的防守就是反擊，新華社擔當重任。甚至，從時間上來看，這家通訊社開口指責“波音、羅羅為何對中國沉默”，甚至早在這波對中國媒體的批評形成潮流之前。

在這篇得獲搜狐首頁展示的評論結語處，新華社進一步提升了指控規格：“失聯客機是馬來西亞的，乘客最多的是中國，而掌握信息最多的看來是美國。這著實讓人覺得有些荒唐，也容易讓人對美國在這件事上的角色產生某種聯想。”

如果嫌這樣的“某種聯想”還不夠，那么，21世紀經濟報道今早又已經發掘出了輔助線索：“新華社3月15日就馬航客機失聯事件發表了一篇英文社論，題為：239條生命的命運無法容忍任何玩忽職守和自私自利。社論指責馬來西亞政府‘失職’，同時稱該國未能更加全面和快速披露信息的做法令人‘難以容忍’。文章還責備美國，稱后者應更加坦率地公開所掌握的信息。”

顯然，對于新華社的炮轟方向，新京報不能完全認同。今晨，在“失聯飛機或已降落？”的頭版大大問號后面，這家北京媒體是由學者陳在田苦心婆心地期待“失聯客機搜救應建國際協調機制”。

而隨著馬來西亞民航局總監聲稱的“失聯客機聯絡衛星時或已降落”從昨天下午出現在各門戶首頁，包括今晨出版的人民日報在內，中國各路媒體均將此動態作為播報重點。

在京華時報以大半個封面來呈現的《8問MH370》中，功勛飛行員徐勇凌分析認為“飛機有可能會著陸，并傾向于有大國在背后操控...‘只有大國在背后操控，才有能力將飛機控制到其管控區域后，封鎖消息而不被世人察覺，并傳遞其他消息轉移視線，其企圖無法猜測和判斷。在這種情況下，飛機應該是完好的。’”

好吧，如果真是一盤大棋，那么，作為棋子的乘客們，或許真的還因為有利用價值而茍活于世。根據北京交通廣播前天下午的描述，在聽聞馬來總理宣布“飛機極有可能被劫持”后，仍守候在麗都飯店的家屬們又燃起了希望，許多家屬都說要調整狀態，等著迎接親人回家。還有一位家屬說，“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